葡萄小说网提供河山血泪情(未删节全本)最新章节
葡萄小说网
葡萄小说网 都市小说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重生小说 架空小说 总裁小说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仙侠小说 经典名著
小说排行榜 武侠小说 历史小说 乡村小说 竞技小说 耽美小说 玄幻小说 军事小说 官场小说 校园小说 科幻小说 综合其它 推理小说
好看的小说 老娘在此 滛男乱女 玉女乱纶 乡村禁忌 我与弟妹 身临绝境 江山多娇 水风相师 少龙风蓅 狌卻狂龙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葡萄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河山血泪情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34  时间:2017/9/18  字数:13840 
上一章   第三章    下一章 ( → )
  一个阴冷话声起自半空,这么热的天,话声听起来竟让人微有寒意:“葛雷,我就在你眼前,你有眼无珠,视而不见,若之奈何!”

  就在眼前?院子里空寂静,那有人影?

  当然,这所谓就在眼前,并不是真的就在眼前,而是等于就在眼前,对一个高手来说,几十丈的远近,等于就在眼前。

  这分明是讥讽佝偻老者葛雷,但是,的的确确这位“驼叟”没能发现来人在那儿,葛雷他为之羞怒,正要再说。

  只听美姑娘道:“既然来了,就不该这么小家子气,是不是?”

  那半空中的阴冷话声道:“说得好,就冲你,我不让葛雷再找了。”

  随着这句话,院子里,院子的正中间多了个人,那是个黑衣人,中等身材的黑衣人,长眉、细目、惨白脸,白得没有一点血,一双手的颜色跟脸色一样,只是白里还泛着青,他整个人像从冰窟里出来的一样,此时此地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寒意人。

  只见葛雷须发微张:“是你!”

  显然葛雷认识他。

  只听黑衣人道:“葛雷,你耳朵不行了,老眼还没有昏花。”

  葛雷道:“你来干什么?”

  “此间主人当面,我不跟你说话。”黑衣人一双阴冷目光落在美姑娘娇靥上:“你是华老儿的女儿?”

  美姑娘道:“老爹,这位是…”

  葛雷道:“他武林人称‘狼心秀士’!”

  美姑道;“我不是武林中人,可是听名号就可知这位是什么样人了。”

  黑衣人的话声更见阴冷:“说得更好了。”

  美姑娘道:“我现在答你问话,我就是华知府的女儿。”

  “没想到华老儿有你这么样一个女儿。”

  “你现在知道了。”

  “不错,我现在知道了。”

  “怎么样呢?”

  “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我不知道。”

  “‘中原三狼’是来干什么的?”

  “我明白了,‘中原三狼’是你的人。”

  “他们不是我的人,他们还不配。”

  “你的来意跟‘中原三狼’一样!”

  “可以这么说。”

  “你知道‘中原三狼’的下场么?”

  “当然知道,那是他们三个笨…”黑衣人阴冷目光直美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必管那么多了,你只多想想他们三个的下场…”

  “那是我的事,你也不必管那么多。”

  “我不是管,我是怕你的下场会跟他们三个一样。”

  美姑娘面对这么一个武林魔,不但毫无惧的侃侃而谈,还敢奚落对方,好胆量,愧煞须眉。

  其实,美姑娘是有恃无恐。

  黑衣人阴冷目光大盛:“女娃儿,你的胆子不小,你尽可以放心,我不会落个像他们一样的下场。”

  “是么!”

  “少废话了,华老儿呢?”

  “‘中原三狼’没告诉你么?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人死我要见尸!”

  “来不及了,他老人家已经入了土了。”

  黑衣人阴冷一笑:“入土岂有不连棺木一起埋的?”

  显然,他去看过马车了。

  这是葛雷的疏忽。

  可是,谁又想得到呢?

  葛雷须发微张:“姑娘…”

  美姑娘像没听见:“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多此一问。”

  “你跟他老人家究竟有什么仇?”

  “我跟他无仇无怨。”

  “那么是谁指使你?”

  “华老儿没告诉你么?”

  “他老人家要是告诉了我,现在我就不会问你了。”

  说得是!

  “这就是了,华老儿都不告诉你,我怎么会告诉你,又怎么能告诉你?”

  这话倒也是,自己的生身父都不告诉自己,能指望别人说么?

  “你的意思是,他老人家知道!”

  “当然知道,华老儿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以清瞿老人诈死以避杀身祸这种事来说,他的确知道谁要杀他。

  可是,现在上那儿问去?

  这当然不能告诉黑衣人。

  美姑娘沉默了一下:“你就不能告诉我么?”

  “当然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敢?”

  黑衣人阴冷笑道:“不要我…”

  “我不是你,我说的是实话,我父亲已经过世了,华家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怕你…”“怕指使你的人?”

  “姓华的丫头,你太-嗦了,告诉我,华老儿呢?”

  “告诉你了,他老人家已经入了土了。”

  黑衣人脸色中泛起了一阵青,阴冷目光又盛了三分,望之吓人。

  葛雷跨一步,挡在了美姑娘前面。

  美姑娘道:“老爹,不要紧,我不怕。”

  葛雷道:“姑娘可以不怕,可是老朽不能不怕。”

  “老爹,请让开!”

  “姑娘…”

  “恕我直言,老爹若是挡得住他,在那儿挡都是一样,若是挡不住他,老爹这样又有什么用?”

  葛雷呆了一呆,道:“姑娘说得是。”

  他退了开去,退回了原处。

  黑衣人脸色泛青,阴冷目光大盛,一时俱敛,他冷哼道:“葛雷,你还不如一个柔弱小丫头。”

  葛雷道:“既知她是一个弱女子,你何必找她!”

  “我找她是因为她姓华。”

  “我不姓华,可是以跟华大人的渊源论,跟一家人也没什么两样。”

  “那么,你告诉我,华老儿呢?”

  “姑娘已经告诉你了。”

  “你带我到他入土处去看看。”

  “没有那个必要。”

  黑衣人抬手一指美姑娘:“她说这话还有得说,怎么你也说这话?她欺我,情有可原,你欺我,葛雷,你罪无可恕!我再问一句,你、或是她,谁带我去看华老儿的入土处?”

  只听葛雷道:“我带你去,你跟我走。”

  美姑娘忙道:“老爹…”

  葛雷一声“走!”就要腾身。

  “慢着!”黑衣人一声轻喝,虽是轻喝,令人心神震动:“葛雷,话我说在前头,不论华老儿如何,你都救不了这个丫头。”

  葛雷须发暴张:“你们敢赶尽杀绝?”

  忽听一声轻咳从屋堂传出,燕翎缓步走了出来:“葛老不要生气,还是由我带他去吧!”

  葛雷叫道:“燕老弟…”

  美姑娘也叫:“尊驾…”

  只听黑衣人道:“你就在堂屋里?”

  燕翎停步在美姑娘与葛雷之间:“不错!”

  “你在堂屋多久了?”

  “你来之前我就在堂屋里了。”

  “这么老半天了,我怎么会没有听出你来?”

  “这你不该问我。”

  该问谁?燕翎没说。

  黑衣人也没问,他一双阴冷目光紧紧视燕翎:“你是什么人?”

  “‘中原三狼’是不是让人灭了口?”

  “是又怎么样?”

  “你当然知道,他们三个为什么遭人灭口?”

  “那是当然。”

  “怕他三个一旦受不了,挨不过,会不该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没能完成任务。”

  “应该是如此。”

  “你可知道,他们三个为什么没能完成任务?”

  黑衣人阴冷目光一盛:“难不成就是因为你!”

  “你不失为一个明白人。”

  “你?我不信。”

  “不要高估‘中原三狼’,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燕翎是指黑衣人半天没能听出他来。

  黑衣人脸色为之一变,他心里怎么会没数?只不过在这一刹那间忘了而已,只听他阴冷道:“你…报你的姓名!”

  “燕翎,听说过么?”

  “是你的真名实?”

  “姓名赐自父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以前我是个种庄稼的,从碰上这件事起,我改行了。”

  “就为这件事?”

  “不错。”

  “值得么?”

  “华大人是位好官。”

  “我劝你不要管!”

  “为什么?”

  “你管不了。”

  “我还想劝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然后及时收手,远走高飞。”

  “那恐怕要看你我是谁听谁的。”

  “我希望凭口舌能够解决。”

  “你看能么?”

  “那就看你了。”

  “看我?”

  “多想想。”

  “小辈!”黑衣人忽然怒笑:“我要是能让人吓倒,我不会有今天。”

  “说得好,那就只有由你了。”

  燕翎这里说完了话,黑衣人那里一双手微微颤动,白里所泛的青色颜色渐浓。

  只听葛雷道:“燕兄弟小心,这是他的独门煞掌!”

  “多谢葛老!”燕翎道:“庄稼把式专克‘煞掌’!”

  这里刚说完话,黑衣人一个身躯似随风飘起,也快的像风,带着一阵风扑到,刺骨的寒风,随即双掌已然罩了燕翎,不,连葛雷跟美姑娘一起罩住了。

  掌风不但奇寒,还带着一股腥臭。

  葛雷一惊,就要护美姑娘。

  燕翎道:“不要紧,葛老不要动。”

  他叫葛雷不要动,葛雷也没见他动。

  黑衣人却已然惊呼飘起,退回了原处,一脸惊容:“你…”只听燕翎道:“现在听我劝,还来得及!”

  黑衣人惊声道:“小辈,你是什么出身?”

  “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原是个种庄稼的。”

  “小辈,不要跟我来这一套…”

  “你不信?不信可以问华姑娘跟葛老。”

  美姑娘跟葛雷都没有说话,他俩知道,这个人怎么会是个种庄稼的,绝不可能。

  其实他俩不知道,这个人还真是个种庄稼的。

  黑衣人道:“小辈…”

  “你要是再不信,我就莫可奈何了。”

  “你总有个师门…”

  “有,没有我怎么会种庄稼?”

  “小辈…”

  “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要紧的是…”

  “要紧的是看谁听谁的!”

  黑衣人又自扑击。

  可是,又一次,他惊叫退回:“小辈…”

  “你我谁听谁的?”

  “我还好好的站着。”

  “我能体谅你,你害怕。”

  “你也不要我。”

  “难道你不怕指使你的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那不就是我!”

  “说句话你不要在意。”

  “你要说什么?”

  “你还不配。”

  “怎么说,我…”

  “放眼当今,能在我面前杀人灭口的,没几个。”

  “你是说…”

  “指使你的那个人,他能在我面前杀人灭口,而让我没发现他,你能么?”

  “你又怎么知道,那不就是我?”

  燕翎淡然一笑:“试试就知道了。”

  话落,他已到了黑衣人面前,抬手抓向黑衣人。

  黑衣人大惊,闪身就躲,同时出手。

  葛雷没看出来燕翎用了几招,他只看见黑衣人前后出了三次手,然后,两个人都停住了,再看时,他看见燕翎的右掌扣住了黑衣人的左“肩井”他不由惊叹出声:“好修为!”

  只听燕翎道:“现在知道了,你绝不是那个人。”

  黑衣人道:“你是说,那个人不会败在你手里!”

  “不,我是说他绝不会敌不过我三招。”

  黑衣人没说话。

  “现在你我谁听谁的?”

  黑衣人仍没说话,他边渗出了血迹。

  燕翎心神一震,左手扣上了黑衣人两腮,但是已经迟了,一大块血污从黑衣人嘴里涌出,黑衣人的身躯泛起了颤抖。

  燕翎左手往下一落,在黑衣人口点了一指,黑衣人两眼一闪,往后便倒,燕翎放倒了他。

  美姑娘一脸惊容:“他死了!”

  燕翎道:“眼看他活不成了,我助了他一指。”

  葛雷道:“没想到‘狼心秀士’会嚼舌自绝。”

  燕翎道:“他自己清楚,就是我不杀他,他也难逃一死!何况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此地。”

  美姑娘道:“你原也要杀他?”

  “他对令尊的故世,已经有所怀疑,这件事绝不能传扬出去。”

  葛雷道:“姑娘,燕兄弟说得是。”

  美姑娘点头:“我知道。”

  燕翎道:“看来,到目前为止,那个人还不知道华大人诈死的事。”

  葛雷微点头:“不错!”

  “可是他要的,不只是华大人。”燕翎道。

  葛雷须发微张:“他不要华家留一个活口。”

  燕翎沉默了一下:“华姑娘不能再住在这儿了。”

  美姑娘道:“不…”

  葛雷道:“姑娘,燕兄弟说得是,他不会就此罢手,一定还会再派人来。”

  美姑娘悲声道:“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老人家还先找人打扫过,我连自己的家都不能住么?”

  “姑娘,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葛雷道。

  美姑娘流泪道:“这就是他老人家好官多年换来的么?”

  葛雷一脸愧:“真说起来,也是老朽能鲜力薄,保不了姑娘…”

  “老爹千万别这么说,你为华家做的已经够了。”

  “不,姑娘!”葛雷肃然道:“老朽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大人万一。”

  美姑娘泪如泉涌:“老爹,我听你的,离开此地就是。”

  燕翎道:“葛老有去处么?”

  葛雷迟疑了一下:“有。”

  美姑娘道:“老爹,我不打算跟你在一起了。”

  燕翎一怔!

  葛雷惊道:“姑娘…”

  “老爹,从现在起,让我这个华家人承担一切吧!”

  “姑娘跟老朽分这么清楚,实在让老朽伤心。”

  “老爹为华家承担那么多,我心里又是什么感受?”

  “姑娘为什么不能把老朽当一家人。”

  “老爹,我怎么会不把你当一家人,只是你毕竟不姓华啊!”葛雷还待再说。

  燕翎道:“姑娘打算承担今后的一切?”

  美姑娘毅然道:“是的!”

  “姑娘弱质,又生长官宦人家,不知外面的险恶,姑娘打算怎么吃,怎么住,怎么应付那些险恶?”

  “尊驾,人要到那儿说那儿啊!”“一旦那个人派的人找上姑娘呢?”

  “那就随他吧!”

  “随他,姑娘似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令尊华大人诈死,又是了为什么?”

  美姑娘香翕动,言又止,终于还是没说话。

  “葛老拚死护车保姑娘,又是为了什么?要是姑娘能随他,葛老这么大年纪了,又何必!”

  美姑娘美目再次涌泪,道:“老爹,我跟你走就是。”

  葛雷一双老眼也见泪光,他连点头:“好,好,好…”燕翎道:“三位最好尽快离开此地。”

  葛雷道:“燕兄弟…”

  燕翎道:“我要找到华大人,也要找出那个人。”

  葛雷道:“仰仗燕兄弟。”

  他就要下行大礼。

  “葛老这是折我!”燕翎伸双手拦住。

  美姑娘道:“怎么好麻烦你!”

  燕翎淡然道:“我不能虎头蛇尾,否则回去不能跟家里的长辈差。”

  葛雷何等老于世故,还能不知道燕翎对美姑娘的看法不佳,道:“姑娘带着小香姑娘去收拾收拾吧!咱们尽快走。”

  小香想必是那个婢女的名字。

  美姑娘没说话,转身行向堂屋,小香在堂屋门里等着呢!刚才她吓坏了。

  望着美姑娘进了堂屋,葛雷道:“华大人就这么一位掌珠,自小就强,燕兄弟千万看在华大人份上…”

  “好说。”燕翎道:“我也年轻,倒叫葛老见笑了。”

  葛雷话锋忽转:“老朽能不能再次请教…”

  “葛老,我真叫燕翎。”

  “那么燕兄弟所说家里的长辈…”

  燕翎微一笑:“老人家不许我说,葛老千万原谅。”

  “燕兄弟好说…”

  “我先走了,葛老去赶车吧!车里那口棺木,要是方便,最好能把它灭迹。”

  葛雷悚然道:“老朽省得…”

  一阵微风,燕翎已经不见了。

  葛雷呆了一呆,定定神忙去赶车了,等他把车赶来,美姑娘也带着小香提着两个包袱出来了。

  葛雷上去接着包袱:“姑娘请上车吧!”

  美姑娘四下看:“他呢?”

  葛雷道:“走了!”

  美姑娘道:“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说着,她带着小香行向马车。

  葛雷口齿启动,想说什么,可是终于还是没有说,他跟过去,等美姑娘跟小香上了车,他把包袱往车上一放,转身上车辕,赶着车走了。

  美姑娘探头外望,美目又一次涌泪。

  马车出门不见了,堂屋门口多了个人,是燕翎,他冷冷往大门方向望了一眼,转身进了堂屋。

  燕翎他从听堂进东耳房,他在东耳房里看,仔细看,任何一点也不放过,足足看了盏茶工夫,然后,一阵微风,他不见了。

  不知道他看什么?

  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来没有?

  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燕翎在周围十里转了一个圈,他到处打听。

  打听的结果是,有人见马车进出,赶车的是个老驼子,除此,再没有别人。

  没见燕翎他,也没见黑衣人。

  这没什么,两个人都是武林高手,来无踪,去无影。

  再没见别人,可就不对了!

  那位华大人,他是个文人。

  华大人他究竟那儿去了?

  恐怕得问华大人本人了。

  上那儿找华大人本人?从那儿着手?

  燕翎再一次到了华家。

  他到处看,到处找,只差没有翻开每一寸地皮。

  没有密道出入口。

  没有,连个大一点的都没有。

  这证明华大人不是从密道走的,绝不是。

  也同,华家这么一个人家,家里怎么会有密道?

  燕翎又进了东耳房。

  这一次,他足足看了顿饭工夫。

  之后,他还是走了。

  这表示,头一回他没能看出什么来。

  这一回呢?

  恐怕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华家宅院没有人了,寂静、空

  只是,华家宅院寂静、空没多久。

  这一天,大晌午,华家这没有人的宅院闯进个人来。

  人,是个女人,年轻轻的女人,跟华家姑娘差不多,若桃李,从头到脚一身白。

  一身白,不是她爱穿白,她是穿着重孝,就连她提的那把剑、剑穗儿都是白的。

  她落身在院子正中间,面对着堂屋,娇靥如寒霜,杏眼火,只听她悲声叫:“姓华的,你给我出来。”

  当然,没人答理,没有反应。

  随听她悲声又叫:“姓华的,你以为缩着头不出来就算了么?姑娘我等了你三年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儿,岂容你躲,你躲不了的,还不给我出来!”

  当然,还是没人答理,没有反应。

  她悲声再叫:“姓华的,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闯进去了。”

  她就要往堂屋闯。

  堂屋门口多了个人,男人,是燕翎,他道:“我终于等到了。”

  白衣女子收势停住,她冷怒而笑:“终于有人面了。”

  燕翎道:“等到了你,我当然要面,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次来人,会是个女的!”

  白衣女子微诧异:“你说什么,你知道我要来?没想到这次来人是个女的,难道说…”

  “你自己明白。”

  “我明白了,要杀华玉书的还不只我一个,是不是?杀得了,狗官,该杀,人人得而杀之!”

  这恐怕是头一个这么骂、这么说的。

  燕翎双眉微扬:“你怎么说…”

  只听白衣女子急问:“姓华的伏诛了没有?还没有是不是?他不能死在别人手里,否则我就白忍痛含悲等了他三年。”

  燕翎道:“这一回,你们学聪明了,手法变了。”

  白衣女子道;“你怎么说,这一回…你弄错了,我就是我,不是别人。”

  “是么?”

  “当然,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自己知道,是不是?”

  “我不跟你争,不跟你辩了,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我要手刃华玉书,叫他出来吧!”

  她是不知道那位华大人已经故世,还是已经知道那位华大人诈死了。

  燕翎什么也没提,只道:“华大人不会出来的,你应该知道,你要杀华大人,必得先过我这一关。”

  “你是华玉书的什么人?”

  “勉强可以算得上朋友。”

  “我要杀华玉书,不愿伤无辜。”

  “这一点你也跟前两次来人不同,你是头一个这么说的,只是这没有用,支不走我,这件事我管到底了。”

  白衣女子忽然扬声道:“华玉书,你何必让别人做你的替死鬼!”

  燕翎道:“没有用,华大人听不见的。”

  “我忘了,他本来就是这种人…”

  “华大人听不见,难道你也听不见么?”

  “我听得见,希望你也听得见,我再说一次,我不愿伤无辜。”

  “我听见了,希望你也听见,你未必伤得了我。”

  “好吧,那就怨不得我了。”

  白衣女子她就要拔剑,却忽然觉得玉手一震,手上一轻,再看时,原在堂屋门口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她眼前,她的长剑也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她惊住了!

  燕翎显然有点意外:“他是怎么派的?一个不如一个!”

  白衣女子定过了神,她退了两步,一脸激动,一脸悲愤:“你有很好的修为,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差你太多,我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想不到我的痛我的苦,会毁在你的手里,华玉书,还有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扬起了玉手,玉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她猛力往心口就刺。

  燕翎递出了长剑,白衣女子的带鞘长剑,只听“当!”地一声,白衣女子又退了一步,匕首手飞了,玉手垂了下来。

  她一脸煞白:“你不让我自绝,那么,你杀了我!”

  燕翎凝望白衣女子:“你说你就是你?”

  白衣女子冷然道:“本来就是。”

  “我有点相信了。”

  “如何?”

  燕瓴没说话,抬手递出长剑。

  白衣女子微愕:“你这是…”

  “你以为呢?”

  “还给我?”

  “不错。”

  “你不杀我?”

  “有那个必要么?”

  白衣女子伸玉手接过了长剑,但长剑却铮然出鞘,她往她那欺雪赛霜的脖子上就抹。

  这,燕翎没想到,他一怔伸手,长剑又到了他手里:“你这是…”

  白衣女冰冷道:“今天不是华玉书死,就是我亡,你不让我杀他,我过不了你这一关,只好死。”

  “你为什么非杀华大人?”

  “报仇!”

  “报什么仇?”

  “父仇。”

  “华大人为官清正,他执行王法…”

  “不,他不是个好官,他是个该死的狗官,他知法犯法,害死了我的父亲。”

  “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

  白衣女子悲愤:“我也知道你的立场,问天,天知道!”

  “问天,天知道?”

  “是怎么回事?”

  “我不愿说。”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怎么见得?”

  “因为你是他的人。”

  “何妨说说看!”

  白衣女突然圆睁杏眼:“我只有一句话,让我杀了他,否则就是我死!”

  “总让我弄清楚是非曲直。”

  “在你这儿,曾有是非曲直。”

  “当然。”

  “我不信!”

  “你必须相信,因为我现在听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就是你听了华玉书的也没用,他不会说实话。”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华大人是个好官。”

  “只有苍天跟我知道,他不是!”“奈何苍天不会说话。”

  “我会说。”

  “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让我信不过!”

  “没有说,你怎么知道?”

  “你是华玉书的人,这就够了。”

  “我不是任何人的人,我是个管闲事的江湖人,我这个江湖人只问是非,不管对谁,人人都知道,华大人是个好官,所以今天我护他,你有另一种说法,也让我听听!”

  白衣女子目光一凝:“你不是华玉书的人?”

  “不是!”“你怎么让我相信…”

  “我说的够清楚了,我要是华大人的人,为什么不承认?只为听你的另一种说法?那有什么好处?”

  “这倒是。”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你说你是个管闲事的江湖人。”

  “不错!”

  “你怎么称呼?”

  “燕翎,燕子的燕,令羽翎。”

  “我没有听过你。”

  “没有听过我的不止你一个。”

  “这是你的真名实姓?”

  “是的,只是这关什么紧要?”

  “你要是连个真名实姓都没有,别的还能让人相信么?”

  说的是理,只是这位姑娘也真计较。

  “那么我再说一遍,燕翎是我的真名实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华玉书害死了我的父亲就是了,他自己清楚。”

  “你原不相信我,如今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让我相信了么?”

  “我说的是实话。”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可是除了华大人害死了令尊之外,别的我一无所知。”

  “别的你还要知道什么?”

  “是非曲直,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如何知道是非曲直!”

  “不要忘了,这是我的一面之词。”

  “我可以向华大人查证。”

  “他有他的说法。”

  “照你这么说,世上就没有是非曲直了。”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好吧…我父亲是府衙的总捕头…”

  燕翎微一怔:“华大人的下属?”

  “是的!”白衣女子道:“我父亲办一件命案,已经查出凶手,就要缉拿,华玉书拿了凶手的好处,诬指我父亲行凶,意图嫁祸善良百姓,勒索钱财,竟把我父亲问了个斩刑…”

  话说到这儿,她一双杏眼闪现泪光,住口不言。

  燕翎道:“就这样?”

  “还不够么?”白衣女子悲声道。

  “断案请求证据!”

  “华玉书做假证据太容易了。”

  “令尊难道就不说话?”

  “我父亲怎么会不说话,只是,谁听?”

  “你难道就没有上告?”

  “官官相护,我告不准,省里只信华玉书的,怎么会信我的?华玉书官声太好,就是我告到京里,恐怕也没有用。”

  “令尊告诉你他冤枉!”

  “何用他老人家告诉我?自己的生身父,还能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府衙当差多年,府衙也好,地方也好,又有谁不知道!”

  “难道就没有人替令尊说话?”

  “人命关天,谁敢?何况又证据确凿。”

  “你没有多查…”

  “用不着,我父亲绝不会。”

  “人非圣贤…”

  “你还不承认是华玉书的人!”

  “你要知道,正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知道他。”

  燕翎转了话锋:“令尊查出的凶手是什么人?”

  “地方上一个有钱的商人。”

  “他如今…”

  “早不知道搬到那儿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你为什么直到今天才…”

  “三年来他还是官,仅管父仇不共戴天,但是我不能杀官,为我家增添罪名,所以我苦等了三年。”

  燕翎深望白衣女子一眼:“从这一点看,你应该不是是非不分诬赖人的人。”

  白衣女子道:“本来就不是。”

  “杀不了华大人,你宁原死,也可以证明…”

  “你如今是不是可以不再拦我了。”

  “我拦不拦你无关紧要…”

  “怎么说?”

  燕翎迟疑了一下:“你杀不了华大人。”

  白衣女子睁大了一双杏眼:“为什么?”

  “因为华大人已经故世了。”

  白衣女子一怔:“你怎么说?”

  “华大人已经故世了。”

  “我不信!”

  “华大人辞官后不久故世了,他的女儿只是把他的灵柩运回了故居。”

  “棺木呢?在那儿?”

  “你要干什么?”

  “我要亲眼看一看!”

  “你来迟了,他的女儿把他的灵柩又运往他处了。”

  “你为什么帮着华玉书骗我,你不只是个管闲事的江湖人么?”

  “我要拦你,轻而易举,我有理由帮华大人骗你么?”

  这倒是,燕翎要是不让她杀那位华大人,她绝杀不了,别说是她,比她武功更高的也一样。

  白衣女子一双杏眼睁得更大了:“这么说,华玉书他…他真死了。”

  燕翎微点头:“是的。”

  白衣女子脸色惨变:“华玉书,狗官,便宜了你…”她忽然仰天悲声:“苍天,这么样一个一手掩尽天下人耳目、欺世盗名的狗官,你为什么便宜他,为什么…”

  她几乎声泪俱下。

  燕翎为之动容。

  白衣女子忽然扬手拍向自己一颗乌云螓首。

  燕翎心神一震,飞起一指点了出去。

  白衣女子抬起的粉臂倏地无力垂下。

  燕翎道:“你这是…”

  白衣女子泪如雨下:“我苦等三年,又好不容易找到此地,却不能手刃大仇,我愧对我的父亲…”

  “令尊未必愿意姑娘如此!”

  “他老人家死得好冤,我不孝…”

  白衣女子放声痛哭,一时风云为之变,草木为之含悲  wwW.puTaoxS.com 
上一章   河山血泪情   下一章 ( → )
葡萄小说网提供河山血泪情(未删节全本)最新章节.作者:独孤红.txt,最流行的的免费TXT小说都在这里.承诺河山血泪情免费下载.尽力最快速更新河山血泪情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